却被将军当作弃子,扔在乱葬岗等死。胸口的箭伤化脓,爬满了蛆虫,
他躺在冻硬的尸体堆里,等着咽气。直到殷昼的马车停在乱葬岗外,那人穿着月白外袍,
踩着锦靴,站在他面前,手里拿着个肉包子。「想活吗?」殷昼的声音很轻,却像道惊雷,
炸在他耳边。他当时说不出话,只能点头。殷昼蹲下来,用银簪挑开他胸口的腐肉,
动作轻得像怕碰碎了什么。「跟着我,做我的刀。」那人的指尖沾了他的血,却没嫌脏,
「刀不能有自己的想法,不能疼,不能哭,只能听主人的话。你能做到吗?」他还是点头。
后来殷昼给他取了名,叫玄甲,因为他总穿着这身铁壳子。再后来,
殷昼亲手把同命蛊种在他后颈,说「你若背叛,蛊毒发作,会疼得扒皮抽筋;我若出事,
你也活不了」。他当时磕着头,说「绝不背叛」,不是因为怕蛊毒,是因为那口热包子,
暖了他快冻僵的心。玄甲把剩下的包子放进怀里,油纸裹得严实,能保住温度。
他抬头望了望天边,已经泛着蟹壳青,离天亮还有一个时辰。巷子里的火还没灭,
浓烟裹着雪粒,往天上飘,像条黑带子。他沿着墙根走,
脚步比来时慢了点 —— 怀里的包子很暖,像揣着个小太阳。
第二章 书房暖痕回到府邸时,廊下的灯笼还没熄,光里飘着细雪。玄甲踩过积雪,「咯吱」
声在寂静里格外清楚。他在廊下停了停,抬手拍掉盔甲上的雪 —— 雪化在甲片上,
凉得刺骨,顺着缝隙往衣领里钻,冻得脖子发僵。书房的窗开着条缝,殷昼披着件月白外袍,
站在窗边。风卷着雪沫子,吹得他袍角飘起来,露出里面墨色的中衣。听见脚步声,
他没回头,声音带着一夜未眠的沙哑:「那处的‘污尘’,清干净了?」玄甲在五步外跪下,
甲片磕在金砖上,闷响里裹着雪水的凉:「是。尸身和账本,都烧了。王生的家人……」
「不用管。」殷昼打断他,「户部侍郎那边,本座自会处理。你只需做好自己的事。」「是。
」玄甲垂着头,能看见殷昼鞋边的雪 —— 是...



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