接着便不再看他,拿起红笔批改作业。林宇不明自己如何走出办公室。午后阳光刺眼,
他眯眼一阵眩晕,手腕尚隐隐作痛。脑中还想着母亲昨晚的叹息与老王那句意味深长的话。
这一回惩罚不独因作弊被发现,更似导火索,引爆了深藏的家庭阴影。回到教室,
气氛略显异样。有人投来同情目光后,即刻低下头;有人轻声交谈,眼神中含着审视与疏远。
小胖趁无人留意,赶忙塞给他一块巧克力。他眼中有感激也有几分惧怕,小声道:「宇哥,
很抱歉拖累了你。」林宇清楚这份「互惠」并非凭空而来。他身为班长,掌管着班务日志,
还曾悄悄为小胖遮掩过几次因家事迟到的情况,调解过他与别的同学的矛盾。
这些无形的帮助便成了联结他俩的纽带。他静静地坐下,取出稿纸与笔,
开始第一遍抄写:「君子曰:学不可以已。」笔尖划纸。沙沙响。像无言的控诉,
放学铃响后,同学们陆续离去,林宇仍机械地抄写着,
仿佛唯有这般才能让他纷乱的心绪平复。他整理好书包,
将那叠仅抄了几遍的罚抄稿塞进书包最深处,之后沉重地朝家的方向走去。推开房门,
那熟悉的清冷气息便弥漫开来。母亲还在外打零工未归,家里寂静无声,父亲的房门紧闭着。
不清楚是怎么回事,他走进父母的卧室,目光落在母亲那个旧梳妆台的抽屉上。
他记得母亲有时会从里面拿出一个用布包着的小木盒,脸上带着忧伤的神情。他迟疑了一下,
拉开抽屉。抽屉里有零碎杂物、几张老照片以及那个小木盒。他轻轻打开小木盒,
里面有粮票、几分钱硬币和一本封面泛黄的薄笔记本。这是母亲的日记吗?
他本无意偷看隐私,可此时却有强烈冲动促使他这么做,他抖着手拿起日记,刚翻了几页,
一张泛黄的照片便掉了下来。他俯下身,捡起一张照片,照片里有两个勾肩搭背的年轻男子,
穿着几十年前盛行的蓝色工装,背景仿佛老工厂大门,两人都笑得挺灿烂,
其中一人的眉眼很像他父亲年轻的时候,瘦瘦的但眼神特别明亮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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