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准备上前制止。谢知鸢终于抬起了头。她的刘海下,是一双很平静的眼睛。
平静得有点过分,像一潭深水,不起半点波澜。她看着顾远,非常认真地问了一句。“请问,
你有事吗?”她的声音很轻,但吐字很清晰。顾远愣了一下,估计没想到她会是这个反应。
不害怕,不谄媚,就是单纯地在问一个问题。“我……”顾远一时竟被问住了。
他旁边的跟班赶紧出来打圆场。“顾兄是看你刚来,想跟你认识认识,提点你几句。”“哦。
”谢知鸢应了一声。然后,她又低下了头,继续整理她的东西。仿佛这件事已经结束了。
空气瞬间就尴尬了。顾远的脸一阵红一阵白。这比吵一架还让他难受。
人家根本就没把他当回事。他感觉自己一拳打在了棉花上,还是湿的棉花。最后,
只能撂下一句狠话。“不识抬举!”然后带着人灰溜溜地走了。学堂里响起一阵压抑的笑声。
我看着谢知鸢的背影,心里有点纳闷。这姑娘,好像跟我预想的不太一样。她不是害怕,
她这是……嫌麻烦?接下来的几天,谢知鸢就跟学堂里的隐形人一样。准时来,准时走,
不跟任何人交谈。夫子讲课她就听着,手里那支笔一直在记着什么。顾远他们又找了几次茬,
都被她用这种“哦”、“好的”、“知道了”的句式给终结了。那种感觉,
就像你兴致勃勃地准备了一场鸿门宴,结果对方只关心你家筷子是什么木头做的。
纯粹的降维打击。我开始对她产生了点好奇。这姑娘的脑回路,
好像跟我们所有人都不在一个频道上。我以为她只是个开始。没想到,她真正搅动风云,
是从气走张夫子开始的。2张夫子,是教我们《礼记》的老学究。学问是有的,
就是讲起课来,特别催眠。一个“礼”字,他能从上古讲到本朝,引经据典,洋洋洒洒。
一堂课下来,重点没几个,典故倒是一大堆。大部分学生,包括我这个助教,
都是听得昏昏欲睡。那天,张夫子又在讲“君子之礼”。“……所谓君子,非礼勿视,
非礼勿听,非礼勿言,非礼勿动。此乃孔...



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