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起来平平无奇。但林默的呼吸骤然停滞。他认得那个地方。那个地铁出口的正对面,
矗立着一栋闪耀着金属和玻璃光泽的摩天大楼,
像一柄冰冷的利剑直插云霄——那是“感官纪元”的总部。他曾经在那里工作,在那里学习,
在那里……失去了一切。“这是‘零号病人’,代号‘收藏家’,
最早被捕捉到活动痕迹的地点。”陈澈的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,“我们相信,
一切的起点,就在这附近。林先生,你对那里,应该很熟悉吧?
”林默的目光死死盯着那栋大楼的轮廓,
记忆中破碎的画面与气味——那些只存在于他脑海中的气味——翻涌而上。消毒水的刺鼻,
试剂的怪异甜香,还有最后那一刻,如同宇宙爆炸般、混杂着毁灭与痛苦的,
无法形容的气味……他闭上眼,试图驱散这些幻觉。当他再次睁开眼时,
眼底的迷茫和颓废被一种冰冷的、坚硬的东西取代了。他放下手中的试香纸,
那滴象征着失去与徒劳的“雨后栀子”在纸面上缓缓晕开,像一个无声的句点。
“我跟你们去。”他说。第二章穿过层层封锁线,林默第一次真正踏足了疫区。
这里和他从窗户里看到的碎片化景象完全不同。街道死寂,商铺紧闭,
废弃的车辆像钢铁坟墓般堵塞了道路。偶尔能看到窗户后面一闪而过的、惊恐的人脸,
或者阳台上晾晒的、早已失去意义的华服。
所有人都戴着各式各样、五花八门的感官防护装置,
从高科技的全封闭头盔到简陋的工业隔音耳塞和泳镜,
仿佛在进行一场绝望的、怪诞的化妆舞会。陈澈的小队成员也都紧绷着神经,
他们穿着先进的防护服,但依然能看出他们的动作有些僵硬,
不时会下意识地检查面罩的过滤指标,
对任何突然响起的声音——比如风吹动招牌的嘎吱声——都反应过度。只有林默,
只戴着一个普通的医用口罩(更多是出于习惯和对飞沫的防护),
走在这片被超常感官统治的地狱里,却像一个走在寂静岭中的游客。



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