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正在开会，我突然接到帽子叔叔的电话。
他们告诉我，女儿赵一被人推下河导致溺水昏迷，正在市人民医院抢救。
嫌疑人正是我的妻子林婉。
她涉嫌故意伤害，J方正在全力追捕。
1
得知消息的那一刻，我的内心是奔溃的。
赵一是我与前妻李雪所生，而林婉是我第二任妻子。
目前，我只有赵一一个孩子。
女儿刚刚过完13岁的生日，这孩子古灵精怪的，一直很讨人喜欢。
但唯独跟林婉不对付。
尤其是从三个月前，我跟林婉结婚后，行为表现得更加乖张。
其中缘由我都懂。
林婉是我的初恋，自从与李雪离婚后就陪在我身边。
我很了解她，性格温和，温柔体贴，对我和孩子无微不至。
与李雪的冷淡无情形成了鲜明对比。
尽管赵一调皮不讲理，但林婉总是谦让着孩子。
我相信林婉能处理好，她也告诉过我能处理好，所以我一直没掺和她们俩之间的事。
只是觉得委屈林婉，每次都劝她忍忍就好。
林婉确实偶尔跟我抱怨，说赵一经常对她做一些过分的事，但也仅仅是抱怨而。
事已至此，我很后悔没有尽早干预，才导致林婉积怨成恨。
尽管我相信林婉不会无缘无故伤害孩子，但是再大的事都不能伤害孩子啊。
我的逆鳞绝不能触碰。
换做是林婉，我也如此。
2
公司距离人民医院大概一个小时的路程。
我冷静了许多。
路上李雪打来电话。
怒骂我没有保护好女儿，矛头直指林婉。
还嚷嚷着要收回女儿的抚养权。
我一直沉默着。
在事情没有明朗前，我不能过早下结论。
我现在满脑子都是女儿的安危。
内心逐渐变得烦躁起来。
林婉和赵一的身影在我脑海反复出现。
过往种种温柔就像一根根针扎进我的心窝。
我还抱有一丝幻想，但又怕面对真相后不知所措。
我无论如何都不愿相信林婉会这样做。
想到这，我立马掏出手机，想要质问她原因…
前提是她还认我这个老公。
“你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，请稍后再拨…”
此时，我的怒火达到了顶点。
她关机不接电话，肯定是害怕了。
我奋力举起手机，然后又轻轻放下。
我要保持理智，我需要它接收女儿的讯息。
还好，苍天不负。
在我即将到达医院时，得知了女儿终于转危为安。
悬着的心终于沉了下来。
3
推开房门，看到女儿躺在病床上虚弱无力的样子，我的心像刀扎一样疼。
此刻李雪正陪在床边。
没想到她来得那么快。
这个女人还是打扮得那么精致，只是脸上的妆容花了些许。
她的身后站着一个陌生男人，正面无表情看着赵一。
仅是瞥了一眼这个男人，我总感觉有种莫名的熟悉感。
不过我没过多在意。
赵一见到我，眼泪唰的夺眶而出，哽咽着想说些什么。
可她说不出话。
我急忙俯下身，轻轻的抓起女儿纤细的手枝，帮她整理了下脸颊凌乱的发丝，轻声安慰道：
“宝贝，别怕，爸爸在。”
简单安抚好赵一后，李雪拉着我退出了病房。
门外帽子叔叔一直等着。
见我们出来，他们便领着前往医院的一间空办公室。
刚坐下，我就迫不及待地的询问事件缘由。
“…经过报警人的描述，我们查看了事发地青蓝桥的监控，目前得知受害者赵一被林婉推下河导致溺水。”
姓马的帽子叔叔说，
“由于受害者目前身体虚弱，还不能说话，加上找不到林婉，事件的起因不得而知。”
听到这里，我顿时火大，手狠狠地拍在桌上：“她怎么能这样!”
“赵先生，别着急，先听我把话说完。”
姓马的帽子叔叔抬手示意我坐下，他打开了同事递过来的监控视频，继续说：
“监控显示，赵一跟林婉在事发前发生了激烈争执。”
“我就知道事出有因。”
我的心里好了一些。
两人发生了争执，林婉的主观恶性不大，并不是想要致人死地。
这与李雪所说有出入。
结合两人日常相处的情况，多半是赵一这孩子气到了林婉。
我很快有了自己的判断。
现在孩子已经脱离了危险，找林婉问清楚或许能解开隔阂。
到时候该批评批评，该补偿补偿。
可帽子马接下来的话将我的心拉到谷底。
“大约两分钟后，林婉出手推了一把赵一，赵一在掉进河里的瞬间扯住了林婉的衣服，两人双双掉进河里。至于后面在河里的情况，由于监控无法覆盖，根本看不到。”
“什么？”
我顿时惊起：“她不会游泳啊，真的不会游泳。”
女儿会游泳也溺水了，她还不会游泳呢，会不会…
“我看你只关心那B子，根本不关心一一的死活。”
李雪将头扭向另一边，气冲冲的双手抱胸。
“我们没有找到她。”帽子马直摇头叹气，“唉，直到现在我们也没找到她。”
脑子顿时嗡嗡的。
我绞尽脑汁想要做些什么。
随后一把夺过视频，反复的快进后退，直到把整条视频都看完了也没发现林婉的踪迹。
最后身体无力地瘫坐在凳子上。
现在都没找到，这都已经过去一个小时了。
我好绝望。
见状，帽子马赶紧解释：“那条河不大，流速不快，也不存在暗流、旋涡之类的，打捞没有发现任何异常，我们认为她已经自行脱险。”
见我可能没理解他的意思，帽子马试探道：“我的意思是你能不能联系上她，让她过来配合…”
“对对对。”
我不由自主的附和着，慌乱中掏出手机，再次尝试联系。
“你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，请稍后再拨…”
连续拨打了几次后，整个办公室都静了下来。
我的心莫名的有些痛。
此时，李雪却阴阳怪气起来：
“她想害我女儿，落得这种下场也是活该。”
声音不大，但在场的每个人都听得很清楚。
她还是那个样子，嘴巴狠毒。
这无异于伤口撒盐。
看到众人异样的目光，李雪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，连忙改口：“兴许她做贼心虚，已经回家藏起来了。”
我没有理会。
此事有争议，所以帽子叔叔没有着急下定论。
不管怎么说，林婉罪不至死。
一边是妻子，一边是孩子，我不能失去任何一个。
决不能。
我深知，越是紧要关头越不能慌。
这是我在商业场摸爬滚打几十年积累的经验，正是这份冷静总能让我在绝望中找到转机。
仔细回想了事情的经过，我发现自己遗漏了很多信息。
“马警官，赵一掉进河里后多久才被救上来？”我问到。
赵一能被人救起来，林婉也有可能。
“我算了下，我们的到达时间距离监控落水时间大概是五分钟左右。”
“嗯？”
我听到后瞬间意识到了问题，问道：“人不是你们救的？”
帽子马有些汗颜，解释道：
“我们接到报警后赶过去，看到人已经躺在了岸边。
赵一当时陷入昏迷。
我们猜测应该是被救上来的，身上有被急救过的痕迹。
我们没有看到救人的是谁。”
“那…”
我急切的想要询问林婉的情况，但帽子马打断了我。
“我知道你想问什么。
当时周围并没有疑似人的可疑物体。
加上当时我们也不知道掉进河里的还有林婉。
因为有人报警，事后我们查看了监控才得知还有一人也掉进了河里，于是赶紧组织打捞……”
“那报警人没有说掉下去的是两个人吗？”
帽子马的话明显有漏洞。
“查看监控后，我们也有同样的疑惑。
于是打电话过去询问报警人。
对方是个19岁的女孩，当时在阳台晾衣服，正好看到林婉将赵一推下去的那一幕。
她说她胆子小，受到惊吓后立即蹲了下去，并不清楚接下来发生的事，过了一会儿发现人不在了才报的警。
从监控视频里看到，赵一被推了一把后，并不是立即拽着林婉掉下去的，而是踉跄了几个碎步，最后才拽着人一起掉下去的，这个过程大概有两至三秒。
中间有时间差，没看到的话很合理。”
我心都凉了。
至于后面说了什么，我完全听不进去了。
直到电话响了，帽子马才结束喋喋不休。
帽子马挂断电话后，说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处理一下，嘱咐了几句就带着人离开了。
4
办公室就剩下我和李雪。
李雪看了看我，说：
“等一一出院后，我就会带一一走。”李雪看着我，迟疑了一会儿，继续说道，“这是通知，不是商量。”
我无心与她争辩。
也知道这事对孩子的打击挺大。
但我不愿将女儿拱手送人。
妈妈也不行。
我知道李雪是个什么样的人，比起孩子她更爱自己。
这些年她不曾探望过女儿。
我现在还忘不了当年她抛下孩子追寻所谓自由的那种绝情。
何况她身边还有了别的男人。
这件事给了我深刻的教训。
女儿已经渐渐长大了。
她的世界不能缺少父爱。
或许…我就只剩下女儿了。
我能照顾好她。
“我看还是等一一出院后，问问她的意见？”
我试探道。
“不用问了，她已经同意了。”
李雪淡淡回应：“一一多次表示她不幸福，要跟着我。”
与此同时，李雪将与孩子通话的录音、微信聊天记录都翻给了我看。
李雪的动作娴熟的就像有预谋一样。
她是如此的决绝，根本不顾及我的感受。
这倒也符合她一贯的作风。
好像此行就是为了从我这里抢走赵一。
霎时间，我心头一震，好像失去了什么重要的，心如刀绞。
我自我感觉跟孩子相处没有问题，女儿也没有提及过这个事情。
难道孩子已经不再相信我了吗？
还不等我有所反应，她继续说道：
“我知道你与林婉感情深，只要你同意，此事我不再追究她的责任。”
“呵呵，人都没了，追不追究责任有意义吗？”
我气笑了。
“虽然我很想她死，但那B子命硬得很，不会就那么轻易死的。”
李雪冷冷嘲讽。
这还是我第一次感受到她在“安慰”我。
“命硬，希望如此吧！”
我喃喃自语。
林婉的命确实硬，之前发生过意外侥幸捡回一条命。
看来李雪为了拿回抚养权，已经暗中调查过林婉了。
做事真是滴水不漏。
我在内心祈祷林婉能再一次复刻奇迹。
“我的立场已经表明了，等一一出院后就办手续。”
李雪扭着腰头也不回地走了。
我反复抹了抹脸，内心绝望到了极致。
就在这时，我的电话响了。
是帽子马。
5
肯定是有新消息了。
我希望是关于林婉的。
“赵先生，林婉找到了，速来6楼抢救室。”
根本顾不上挂断电话，我拿着手机冲出了门。
现在所在的位置是四楼。
我离楼梯口近些，于是果断选择爬楼。
等我气喘吁吁赶到时，帽子马一众人早就等着了。
门口聚集了几个医生，还有个我不认识的陌生中年人。
看到他湿漉漉的样子，应该是救林婉的人。
“你是病人林婉的家属对吧？”
医生拿着笔和纸站在我前面。
我点了点头。
“病人溺水时间太久，情况很糟糕，我们需要将一些情况告知你……”
我很快签了字。
医生随即进入了抢救室。
我看了眼病床，林婉安安静静的躺着，脸有些发白，带着呼吸机，身上还插了管。
看得我一阵心疼。
帽子马拍了拍我的肩膀。
“谢谢你们。”
我深深鞠了一躬。
“还得感谢这位吴闲林先生，是他救了林婉，并拨打120将人送到医院。”帽子马指着中年人介绍到。
我激动地握住了对方的手：“非常感谢。”
感激发自肺腑。
在现在这种大环境下，还有人能冒着生命危险救人，实在不可多得。
我看对方衣着朴素，人也非常老实。
于是赶紧给对方转钱，不能让恩人寒了心。
吴闲林倒是觉得很意外，他说他留在这里确实是因为垫付了不少钱，由于病人还没脱离危险又不好意思开口，只能干等着，否则早就走了。
因为接的活还没干完，面临违约风险，让他有些头疼。
不过他表示救人一命比什么都重要。
“钱没了可以再挣，人没了那可是一生的遗憾。”
他的这句话让我很是受用。
当即表示，所有损失由我赔偿，并承诺等事后必有重谢。
经过交谈得知，吴闲林在青蓝河附近干工程，今天中午正好下班晚，他吃过午饭后穿过桥去上班，看见河里飘着人就救了上来。
起初他以为人已经没了，就尝试着救了一下，没想到人居然有气儿了。
帽子马接过话表示道，医院接到病人时，无法联系家属，于是就给我们局里打电话求助。
所以刚才接的那通电话正是医院打来的。
碰巧就是他们要找的林婉。
我暗暗庆幸。
再次祈祷林婉的命硬到底，挺过这次难关。
就在我们梳理案件过程时，急救室的门打开了。
我注意到医生的表情非常凝重。
那一瞬间，我的心也跟着颤了一下。
“赵奎军，是吧？”
医生看着我，确认之后说道：
“病人现在的情况很不乐观。”
我深吸了一口气，努力稳住心神，“您说。”
“病人已经有了一个月的身孕，这事你知道吧？”
“啊？”我很惊讶。
林婉怀有身孕，她没有提起过，我完全不清楚。
“由于长时间窒息，不仅孩子保不住了，大人即使救过来，极大概率会部分失忆，甚至智力也会受到影响。”
霎时间，我全身无力，感觉身体要倒下去了。
多亏帽子马托住了我。
我不敢想，要是林婉知道了会是什么结果。
她一直想要孩子。
可能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已经有了吧。
冷静下来后，我恳求医生务必要全力抢救林婉，多大的代价都行。
6
经过几个小时的抢救，林婉捡回了一条命。
至于后遗症，还得等她醒来后做进一步的检查确认。
赵一恢复得很快，不到三天就能开口说话了。
她的心情不错，并没有提及那天的事，仿佛就没有发生一样。
赵一性格大大咧咧的，况且她平时就不喜欢提林婉，实属正常。
为了不刺激到她，我和李雪都没有将林婉的事告诉她，也没有问她任何事。
帽子马也没有着急处理此事。
这几天里，林婉的情况正常，但没有苏醒的迹象。
关于她的消息我一直瞒着，没跟李雪等人说。
李雪似乎也不关心。
帽子叔叔一直在做李雪的工作。
效果明显，赵一愿意说了。
赵一解释说，那天跟林婉一起散步，因吃什么的问题发生口角，她骂林婉不知廉耻、当第三者，才导致林婉情绪失控。
警方暂时认定这是一起因家庭矛盾导致的一场意外。
李雪则坚持等到我办理好一切手续后再同意签字。
而且这次不像离婚那样，她要求收回属于她的财产，并且提出巨额赔偿。
当初离婚时，李雪将所属自己的财产全部给了赵一，并没有从家里带走一分钱。
现在这笔钱在我名下，她想转走合情合理。
至于巨额赔偿，我不能接受。
因为她要公司近一半的股权，市值大概将近10个亿，相当于把我大部分的资产都给了她。
而且一旦给她，她就是公司的最大股东，而我这个董事长则名存实亡，随时都可以将我踢开。
即使她不这样做，我待下去也没了意义。
公司是我多年的心血，我不可能将其交给一个根本不懂业务的门外汉来经营。
李雪出身富家，根本不缺钱。
以我对李雪的了解，她对经营业务没有兴趣的，想必背后有人在打主意。
到底是李家的人，还是别的谁？
我给秘书打了电话，让他去调查情况。
7
一个星期后，赵一顺利出院了。
为此，我跟李雪举办了一个特别的庆祝仪式。
仪式过后，赵一说有话要说。
她紧挨着李雪，挽着妈妈的手臂，母女俩眼神交流后，她说道：
“爸爸，我决定以后跟着妈妈一起过。”
虽然我早有准备，但真的听到还是忍不住心里一阵难过。
我点燃了一支烟，静静地听着。
这是我第一次在孩子面前抽烟。
因为实在忍不住，我怕失态，只得借烟来麻痹自己。
透过缭绕的烟雾，我看到赵一脸上的表情越来越坚定。
我知道，是时候作出决定了。
赵一说：“我知道婉姨还昏迷在医院，说这话对您来说太过绝情，但是她不能那样对我。
我承认她对我很好，那天是我惹她生气了，但她害得我差点丢了命。
我很怕，我真的很怕。
爸爸。”
我不知道李雪和赵一什么时候得知的消息。
但现在不是关心这个的时候。
孩子的每一句话都扎在我心窝。
手心手背都是肉，我不能责备他们任何一个人。
问题真正的根源在我。
我才是那个最应该担责的人。
从始至终都是。
我想跟孩子道歉，可到嘴的话总是卡在喉咙说不出来。
“爸爸，你说过，你拥有的东西将来也会是我的。
我现在要走了。
所以…”
赵一迟疑了一下，她再一次拽紧李雪的手臂，继续说道：
“其实那不是妈妈的想法，而是我自己的想法。
我担心离开以后，你就将属于我的一切都给了其他人。
婉姨就是最好的例子。
她的出现，不仅夺走了你，还夺走了属于我的一切。
我不能眼睁睁看着，我要在离开前拿走它们。
我想你应该不会介意吧？”
赵一认真的看着我。
每句话我都认真听了。
本来心痛，现在变得心寒。
我想不到为什么那么天真无邪的孩子会变得如此薄情寡义。
不过，这倒好，让我清醒了不少。
之前还犹豫要不要给，现在根本不用犹豫了。
正当我准备拒绝时，李雪“审时度势”的插了句话：
“你没有拒绝的机会。”
“呵呵。”我冷笑着问道：“为什么？”
“因为主动权掌握在我们手上。”
“我洗耳恭听。”
我淡定的吸了一口，想要听听她们的高见。
李雪说：“就凭林婉想要杀害一一，你就已经失去了所有。
我早就联系好了知名媒体，只要你拒绝，我就会将此事公之于众。
你应该知道此事将会给申达企业带来多大的负面影响。
而且我知道你们最近在融资，准备扩大业务板块。
投资者要是知道了，他们会怎么做？
以我李家的声誉，再出面摇旗助威，相信用不了多久…”
李雪的话很直白。
坦诚地讲，她说的很有道理。
这的确是个问题。
如果李雪坚持追究责任，以医院的诊断结果，迫于舆论压力，警方会认定林婉过失致人重伤罪，甚至是故意伤害罪。
媒体喜欢添油加醋。
再出一个夸张的标题，写上后妈、继子、亲爹等关键词，立马会引来吃瓜群众。
我太了解它们了。
这件事情一旦发酵，确实会影响融资，还有可能面临股东们的集体弹劾。
前前后后复盘一遍，我觉得自己有能力将此事的影响降到最低。
像这种事，我曾经处理不少，也有经验。
所以我毫不犹豫的拒绝了。
赵一很生气，她第一次当面骂了我，认为我偏袒“杀人魔”。
李雪的话更绝，她立即打了电话。
听着她毫不避讳的在我面前指挥部署，我才意识到她真的已经计划好了一切。
太全面了。
完全不是她这个智商和情商应该想到的事情。
远远超出了我的预料。
或许是我从来没有真正了解过她。
我忽然有种轻视她的负罪感。
“我再给你最后一小时考虑，想好了就给我打电话。”
8
我回到了医院。
坐在床边，将发生的事全都说给了林婉听。
我不清楚她能不能听到。
但在做决定前，她有权知道。
还剩半个小时了。
两败俱伤不是我想要的结果。
不管怎么说，赵一始终是我的孩子。
股票全部给她们又何尝不可。
考虑到林婉的情况，如果过多消耗精力在其他事上，我就没时间照顾她了。
如果真如李雪所说，李家也牵涉进来，申达企业将毫无抵抗之力。
我又一次想到了吴闲林的话。
它点醒了我，与其做无意义的事，还不如把精力放在值得守护的人身上。
按照李雪的分割方案，至少还有一些固定资产和存款，足够我和林婉过上小康生活了。
回到以前那种生活未尝不可。
我拿出手机，准备给李雪回话。
此时秘书来电了。
“赵董，不好了，刚刚有媒体发布了一则针对您的不实消息。”
秘书将消息转发到我微信上。
我看了眼，和我预想的大差不差。
才不到半小时，浏览量已经有小几千人了。
这是李雪给的警告。
不出一个小时，这则消息将会有上万人浏览，甚至十万…
李雪说过，因为此事造成的损失，她要求的筹码就会相应增加。
同时，秘书还查到了一个信息：
李雪有了新男朋友，听说计划最近结婚。
我看了眼微信图片，发现新男友正是那个有种熟悉感的奇怪男人。
倒也不是什么新鲜的消息了。
那天我就猜的八九不离十。
可秘书接下来的一张截图，让我感到非常震惊。
此人竟然是国内赫赫有名的富商林天成的次子林毅，刚从国外学成归来。
李雪这是傍上了大背景。
如果背后是林毅的主意，申达企业早晚都会被吞掉。
思虑再三，我拨通了李雪的电话：
“我在医院…”
刚说话，就感觉有人抓住了我垂下的右手，冰冰凉凉的。
我回头一看，是林婉，她醒了。
“一一想杀我！”
9
我震惊了。
赶紧挂断李雪的电话，并通知医生。
林婉的声音很小，电话那头应该没听到。
反复问了几次，我才确认自己没有听错。
我问林婉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。
她说：“一一那天心情不好，跟我打电话说想去散步，我按照约定的时间到达了青蓝河附近。
我们相遇后，她问我是不是有事情瞒着她。
我当时就很纳闷，她为什么会问出这种话来。”
说到这里，林婉抬起头看向我，苍白的脸颊微微泛起薄红：
“我有个秘密要告诉你。”
我瞬间意识到她想要说什么了。
可我还没有想好如何坦白，生怕她接受不了，一时间想不开。
林婉现在的身子很虚弱，经不起这么折腾。
我决定什么都不说。
“什么秘密？”我故作好奇。
“我有了。”林婉低头抚摸着肚子。
我强撑起笑容，生怕她看到一丝异样。
我的心好难受。
“你不高兴吗？”林婉问。
“高兴，怎么不高兴呢，这是好事。”
我仰起头将情绪全都咽了回去。
这个话题不能再聊了，我赶紧转移注意力，问道：“后来发生了什么？”
“我有宝宝的事被一一知道了，她情绪很崩溃，吵着骂我，说我自私，让我打掉孩子，还威胁我说绝不会让孩子平安生下来，我和孩子都要死。
被她这么一闹，当时我确实没能控制住情绪，也骂她不是人，推了她一把。
不过我没想伤害她。
她掉下去的时候，我也跟着掉了下去。”
林婉紧紧抱住了我，脸上很是惊恐：
“阿军，一一她真的想杀我。”
我摸了摸林婉的头，安慰道：“不怕哈，都过去了。孩子淘气，说话直，你别往心里去。”
“不是的，阿军。”林婉眼角逐渐泛起水花，她急忙解释道，“我掉进水里后，一一她本来快要游上岸了，我求她救我；
见我在水里挣扎，她犹豫了一下，回来了。
我以为她想救我，却不想她将我按在水下不让我呼吸。”
“你说的是真的？”我很严肃的问道。
林婉点点头，说：“一一从小就会游泳，还获得过市里的游泳冠军，你是知道的。”
我微微点头。
“我不会游泳，那时我很慌，她将我按在水下时，我只记得慌乱中我抓住了她的脚，至于后面的事我就不知道了。”
原来这才是赵一溺水的真正原因。
不一会儿，医生来了。
我安慰林婉会处理好此事，让她放宽心。
同时，我把医生叫了出去，悄悄嘱咐了几句。
现在最重要的是恢复，不能再让林婉受到刺激了。
而且林婉苏醒的消息决不能让赵一知道。
如果事情真如林婉所说，赵一这孩子肯定还会干傻事，这可不是我愿意看到的。
10
我又给李雪打去了电话，告诉她公司有急事需要处理，并同意了她的要求，借机延长了一个小时的时间。
不过李雪说她不会停手，造成的损失由我承担。
林婉这边，我安排了助手全程守着。
而我则带上秘书火速赶往事发地。
帽子叔叔提供的监控视频无法看到两人掉进水里的情况。
综合分析两人的话，我觉得林婉的更真一些。
赵一这孩子的确会说出那些话。
但水里的动作，我还是持怀疑态度。
倒不是不信任林婉。
我也并不是为了治他们中任何一人的罪，这不是我的目的，我也不会这么做，否则我肯定会寻求帽子叔叔的帮忙，这样会更快。
至于确定事实后，林婉是否要追究责任，由她决定。
我只是想了解事情的真正过程，这事如果处理不好，后果不堪设想。
经过大量人手寻找，皇天不负有心人，我们终于找到了一个能拍到河面的私人摄像头。
距离有些远，不知道能不能看得清。
起初摄像头的主人不同意。
我将价格提高到了50万，他终于同意了。
不过，附加了一个保密条款。
打开视频后才知道这家伙为什么不同意了。
谁家正经人会在阳台安装摄像头呢。
我根据吴闲林所说的时间找到了当时的那段视频。
还好摄像头的像素高清，我能很清晰的看到了当时的情况，真如林婉所说。
这个逆子真想杀了林婉。
我气得直哆嗦。
都怪自己平日里惯坏了她。
时间不多了，我赶紧拷贝了一份。
正要关掉视频时，无意间发现了视频前段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。
11
林毅怎么会在那里？
是巧合还是…
回来的路上，我约了李雪在医院附近的咖啡店见面。
我觉得这些事情必须讲清楚。
孩子还小，还有救，不能就这么放弃。
等我赶到时，李雪带着孩子已经到了。
桌上摆满大叠文件。
我给了女儿一些钱，让她自己去附近的商场买些喜欢的东西。
等孩子走后，我问李雪：
“你知不知道一一她在说谎？”
李雪明显愣住了，端咖啡的手突然抖了一下，紧张的神情很快恢复平静。
我都看在眼里。
“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。”李雪抿了小口咖啡，假装什么都没发生，还质问道，“你连自己的孩子都不信了吗？”
她是懂心理战的。
“看来你知道发生了什么。”
时间宝贵，我懒得玩猜谜语的游戏。
李雪低下头，眼神有意躲闪。
我趁势说：“孩子还小，我们不能放任她就这么错下去，她还有大好前途…”
“停。”李雪打断了我，说道：“这就是你拖延一个小时想出来的对策？打孩子的感情牌？我还真是高看你了。”
话音未落，李雪又将电话拨了出去，还是之前那套。
这次我抓住了她的手，并未让她做进一步的动作。
李雪笑了。
可能是打心底认为我怕了，而她赢了吧。
我说：“再进行下去对你对我对孩子都不好。”
事实就是这样，手心手背都是肉，将谁摆上风口都不是明智的抉择。
我不像李雪那么绝情，我也不可能牺牲赵一。
“怕了？”李雪嘲讽道，“怕了就签吧。”
这个蠢女人。
我真的很无语。
“那个男人叫林毅，刚从国外回来，野心勃勃，他并没有看起来那么温顺，你不要被他骗了。”
听到我的话，李雪脸上瞬间燃起怒火：“你敢调查我？你凭什么调查我？”
李雪的反应过于激烈。
我觉得自己仅仅是提醒了一下，没必要发这么大的火吧。
这还是我认识的那个爱自由、总是顾及形象的女人吗？
可能她真的爱上了这个男人。
兴许是意识到了自己有些失态，李雪调整了下情绪，回道：“不管你怎么说，那笔赔偿你必须给，否则我不介意让你名声扫地，甚至是两败俱伤都行。”
“你真的要做这么绝吗？”我问。
“像你以前一样，过一个普通人的日子不好吗？”李雪反问。
……
谈话最终以我的妥协终止了。
我告诉李雪，林婉醒了，需要征求林婉的同意，让其等我的消息。
李雪依旧是咄咄逼人的态势。
我下定决心，如果要追究赵一的责任，我不会阻拦林婉。
毕竟给孩子一个教训未必是坏事。
以我对林婉的了解，她大概不会这么做。
虽然和李雪的谈话大多都在争吵，但还是有一定收获的。
为了验证心中的一些猜想，也为了给接下来的行动作参考，我决定探探孩子的口风。
12
商场里，我老远就看到了赵一。
她拎着很多包包，活脱脱像个大人。
这么一看，确实很像她妈妈。
赵一见到我非常开心。
我帮着拎着东西。
两人边走边聊。
“宝贝，能不能告诉爸爸实话，你为什么要说谎？”我问。
赵一的反应跟她妈妈一个样。
我始终认为，赵一太小，还达不到心思缜密的程度，背后一定是李雪，甚至有可能是林毅在出主意。
回过神后，赵一装作一脸无辜：“爸爸，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。”
还想隐瞒事实。
我有些怒了，问她：“你确定还要继续演下去？”
赵一将手里东西往地上一扔，吼道：“你连我都不信是吧，你心里只有那个贱女人。”
“爸爸调取了附近的监控，都知道了，你为什么那么做？”我大声质问她：“她可是你后妈，对你那么好，你的良心不会痛吗？”
争吵引来了周围人的注意。
“她什么都不是，她拿走了我的一切，我就是要她死。”
“啪。”
我忍不住扇了女儿一巴掌。
她不仅没有收敛，反而变得越发嚣张：
“你不是我爸爸，凭什么打我？”
赵一连续喊了三遍。
我一时有些懵，不知道她在说些什么。
“他不是我爸爸，大家赶紧帮我报警。”
听到这话，我脑袋嗡嗡的。
这逆子为了摆脱我，还当众演戏，连我这个爸爸都不要了。
真是没救了。
很快，帽子叔叔就来了。
带头的依旧是帽子马。
他们驱散了围观的人群，询问缘由后将赵一批评了一顿。
当然，我省去了其中关键信息。
恰好李雪也来了商场。
之后她带着赵一离开了。
临走前还不忘警告我。
13
再回到病房，林婉已经睡着了。
我坐在床边，静静地看着这张开始沾染岁月痕迹的脸颊。
真是惹人心疼。
这些年真是委屈她了。
我握着她的手，总感觉她握得更紧。
我会心一笑，笑她太傻。
此时，林婉越发用力，头来回摆动。
这种情况明显是在做噩梦。
“阿军，阿军，你在哪里？快来救我…”
她开始疯狂的喊我。
我抱住她，不停地在耳边安慰她。
我不知道当时她经历了多大的绝望。
林婉被惊醒了，抱着我痛哭：
“阿军，我好怕，我真的好怕。”
“不怕，有我在。”
等林婉情绪稳定后，我将李雪的事情跟她说了。
让我没想到的是，林婉并没有生气，反而跟我说，她更期待普通人的生活。
那可是她一直梦想的生活。
林婉还说，要是我一直普通的话该多好。
我摸了摸她的额头，笑着说这个世界上没有比她更傻的女人了。
而且林婉不打算追究赵一的责任。
我知道，这是她不想让我有任何心理负担。
可我也知道，不应该让她再受委屈了。
我将李雪的电话拉黑了。
任由舆论发酵。
同时一切电话拒接，全身心陪着林婉。
连公司的人找上医院也被我打发走了。
并不是坐以待毙，而是我在等。
两天后，秘书带着一份详细的调查报告交给了我。
他查到，在我和李雪结婚前，李雪和林毅曾经有段恋情。
这段恋情并不被看好，主要是林家反对。
李雪分手后嫁给了我。
原因是李家看中了我这个商业新秀的潜力。
既然攀不上高枝，就拉拢一个潜力股。
李雪就是这样被迫嫁给了我。
我娶李雪的原因是因为她意外怀上了我的孩子。
当然，我知道自己被李家做局了。
后来，林毅去了国外留学深造。
此次回来，林毅打算与大哥林威争夺家族的掌权人资格。
秘书猜测，拿下申达企业可能是林毅的主意，目的是展现自己实力，在家族秀一把肌肉。
李雪为了林毅才选择逼迫我交出股份。
这么说来，赵一和林婉的那场意外，可能就不是意外了。
最好的证据就是林毅出现在青蓝河。
这就能解释得通，林毅和李雪的种种奇怪行为了。
李雪果然还是那个绝情的女人。
赵一始终是我的女儿。
她是不会喜欢赵一的，这一点不会变。
只是他们千不该万不该拿孩子当引线，害得我至亲至爱两人险些丧命。
这笔账必须要清算。
如果他们认为这样就能得逞，未免也太小看我了。
我紧急联系了知名富商，全额出售了我在申达企业的所有股票。
经历了这件事，我已经不想跟他们斗了，但绝不会让他们得逞。
几个月前，我就察觉到各大富商都有意申达企业。
为了避免被馋食殆尽，我选择了其中一家进行合作，作为最后的出路。
原本想在商战中出其不意，却没想到最后输在了亲情的博弈上。
这算是对李雪这个狠心的女人的报复吧。
至于赵一，她毕竟是我的女儿。
我内心渴望她真的能变好。
希望孩子经历此事真能长大。
我现在有些期待李雪得知后无能狂怒的样子。
14
【申达企业发布声明：申达企业是隶属于百渡集团的全资子企业…赵奎军自三个月前就不再担任公司董事长…】
【赔偿金额高达3500万元，百渡起诉“笑看天下”等53家自媒体，理由是传播不实消息，对其旗下申达企业造成巨大经济损失。】
【防城警方辟谣：针对近期网上流传关于“申达企业董事长妻子林婉意图伤害继女”一事，我局已全面调查取证。经查，这是一起由家庭矛盾引起的意外事件，排除刑事案件。请广大网大不信谣不传谣。】
这是今天的热搜新闻。
都在我的预料之中。
这些天，舆论将林婉塑造成一个恶毒后妈，说她为了上位逼走前任；为了夺取家产，丧尽天良想要杀害继女。
而李雪则成了他们口中的好妈妈，为了孩子连财产都不要，选择净身出户，说她是新时代最伟大的女性。
当然，对我的批评是最多的。
我不由得想笑。
李雪这女人还是挺有心机的，居然把离婚那事也拿了出来。
后来舆论发酵后，所有的矛头都指向我，还有我背后的申达企业。
这才是李雪和林毅的目的，就是想伺机夺取申达企业。
甚至有自媒体开始在公司大门口直播，有的还翻鸡毛蒜皮的旧账。
这倒是随了我的意，对林婉的关注越少，伤害就越小。
庆幸这段时间都没让她碰手机。
虽然相关部门澄清了相关事实，但舆论依旧抓着不放。
对我和林婉的批判还在继续。
这事只能暂时搁置，让子弹再飞一会儿。
李雪这些天没少打电话骂我。
来一电话我就拉黑一个。
看到她气急败坏的样子我挺开心的。
这还不是我想要的结果。
15
林婉出院了。
身体暂时没多大问题，但后续可能会出现智力下降、部分失忆等情况。
这个不是绝对的，只是有概率会出现。
在这之前，我卖了城里的房子。
该留给李雪母子的，我照样留给了她们。
彻底与过去划清了界限。
我带着林婉拜访了吴闲林一家，给了他一笔感谢费，然后一起回到了我们相识的小城镇里。
我们一起做了点小买卖，日子过得还算安逸。
林婉渐渐接受了失去宝宝的事实。
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。
至于林毅和李雪，因为始终拿不到证据，我只能将其搁置在一边了。
赵一这孩子偏袒李雪，怎么都不肯说，甚至有恃无恐，将责任全拦在自己身上。
她仿佛吃定了我。
作为父亲，我不愿看到她深陷泥沼。
我心一横，将她交给了J方。
在拘留所见面时，她大骂我没有良心。
不管我如何解释都没用。
几天后赵一被放了。
J方因她不满14周岁，又是首次犯事，还取得了林婉的谅解，最后的处理结果是要求监护人严加看管，还通报给了她所在的学校。
不过，据我了解，赵一非但没有诚心悔过，反而对我怀恨在心。
一个朋友告诉我，她朋友圈都是诅咒我和林婉的话。
我很失望，但又无能为力。
她变成这样，我的责任很大。
就交由社会去教育吧，在她需要时提供一些帮助就好。
果不其然，生活很快就给我一个深刻的教训。
一个多月后，我忽然接到赵一学校老师打来的电话。
电话那头说赵一和几个社会人士将同校的一个同学打伤住院了。
而且她本人也在此次冲突中出了意外，重伤住院。
由于大出血，需要我立即献血。
李雪根本联系不上。
我跟林婉协商后，决定立即启程。
林婉坚持要跟着过去看看。
我们自己开车。
赵一所在的医院比较近，还好不是人民医院，否则根本来不及。
做完检查后，我在等待抽血。
护士好一会儿才过来，板着脸问我：“你是赵奎军？赵一的父亲？”
我点点头，问她怎么了。
护士说：“你们血型不匹配，尽快通知其他家属过来吧，再晚就来不及了。”
“你什么意思？”我问。
林婉在身后拉住我，小心翼翼地解释道：“孩子有可能不是你的。当然，这不是绝对的，也有可能是基因变异。”
养了十几年的孩子不是自己亲生的？
我感觉天都塌了。
不过林婉说了，有可能是基因变异。
林婉大学学的就是医学。
我问她怎样才能确定是不是亲生的？
林婉表示可以做DNA测试。
我赶紧找到赵一的老师，拿到了孩子的书包和个人用品。
翻找了一下，找到了残留的发丝。
林婉带着物证去做DNA。
而我需要找到献血的人。
15
经过医院多次协调，终于找到了与赵一相匹配的血型。
当然，代价就是贵了点。
好在结果是好的。
DNA化验的结果也出来了。
如我想的那样，赵一确实不是我的女儿。
我没有愤怒，内心出奇的平静，仿佛解脱了一般。
这些天，李雪一直联系不上。
念及多年朝夕相处的感情，我不能将赵一一个人丢下不管。
等她出院，算是对这么多年的父女感情画上一个句号吧。
昏迷了将近半个月，赵一终于醒了。
看到我在，她挺意外的。
她没有赶我走，反而紧紧抱住我。
赵一告诉我，李雪已经不管她了，她一个人很害怕。
她坦白了所有事。
原来，赵一早就知道了自己不是我的亲身女儿。
林毅才是她的亲生父亲。
当初，李雪为了林毅选择离婚。
赵一想跟着走，但李雪却丢下她不管。
同时，她也很怕我丢下她不管。
尤其是林婉来了之后。
所以她一直想方设法想要赶走林婉。
得知林婉怀孕后，她更是害怕被夺走属于她的一切。
此时恰好林毅回国，李雪主动找到赵一，一起设计了陷害林婉的事。
赵一当初本想激怒林婉，然后自己跳下水，以此为由陷害她。
没想到林婉的情绪失控，她自己本能的在最后抓住了林婉的衣角，才导致双双掉进河里。
最后在水里做出了杀害林婉的行为，却不曾想自己也中招了。
他们都没有料到附近有监控，而且是两个。
我问林毅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，赵一表示自己不清楚。
不过，她听李雪说，要是害怕完不成，还有备选方案。
赵一不知道什么备选方案。
我猜这就是林毅出现在那里的原因。
后来，林毅和李雪想要吞掉申达企业的计谋失败后，两人彻底决裂。
原因是林毅承诺，只要帮助他夺得申达企业，就会对李雪明媒正娶，赵一也会光明正大的回到林家。
赵一还告诉我，林婉之前发生的那场意外也是李雪设计的，目的就是让赵一成为我财产的唯一继承人。
如果那场意外成功，下一个目标就是我。
我听得一阵后怕。
没想到李雪竟会如此歹毒。
不过这些事我都没有证据。
要想扳倒他们，唯一的希望就是赵一。
16
我没有着急要求赵一。
此事得等她出院后再商量。
离开医院后，我从电话薄里翻出一个号码。
正是林家老爷子林天成。
我之前跟林天成有过接触。
那个时候，林天成很看好我，主动互留了联系方式。
后来有过一两次生意上的合作。
如今我什么都不是，上次大舆论对我个人形象造成了极大损害，我不确信他还会不会接电话。
“嘟…”
电话响了很久。
就在我不抱希望时，电话却接通了。
“小赵啊，怎么现在才想起我这糟老头？”
那头传来苍老而又熟悉的声音。
“老爷子，您最近可好？”
“……”
一阵寒暄后，林天成说他想吃鹅了，约我在饭店见面。
等我到了后，林天成已经到了。
他身旁还有一个年轻人，长子林威。
不见二儿子林毅。
以我多年的经验判断，林天成应该是选定了林威作为下一任掌舵人。
林天成笑着说，没想到我会主动联系他。
还调侃倒是省了他联系我的时间。
我有些纳闷。
不知道他为何会找我。
林威主动为我倒了一杯酒。
看样子是有求于我，但是我想不通林家家大业大还有什么解决不了的。
即使有，也不是我这种小卡拉米能解决吧。
林天成并没有着急说这事，而是询问我找他做什么。
我没有拐弯抹角，问他们知不知道林毅有个孩子。
我调查过，林威、林毅两人至今未婚，不曾对外宣布有孩子。
听我这样说，林天成非常激动：
“孩子现在在哪里？叫什么名字？多大了？有没有带来？”
林老爷的反应使得我放松了警惕。
我不了解这个叱咤风云的商业大佬，所以不确定他是否会接纳赵一。
现在看来，即使不会正大光明的迎接赵一回家，至少不会放任孩子流落街头。
林威在一旁劝说林天成不要着急，等我把话说完。
“赵老弟，我爸早就盼我们兄弟给他生个孙子，所以…”
“我很理解林老爷子的感受。”
客气后我也不墨迹，说道：“说来我们之间还是有些渊源。”
我将发现赵一真实身份的过程一五一十的说来出来。
林毅干的那些龌蹉事，我也没漏掉。
我不怕林家记恨。
除了我没什么值得他们记恨外，还有我对林天成直觉上的信任。
林天成暴怒，大骂林毅不是东西。
与此同时，林威还告诉我，林毅为了争夺掌舵人的位置，不惜牺牲家族利益策反了多位股东，还联合外资拿走了家族近一半的资产。
“现在家族这边非常被动”
林威解释道：“这也是老爷子为什么说要联系你的原因。”
“我能做什么？”
我很惊讶。
手里那点钱对林家来说杯水车薪。
现在申达企业也卖掉了，手里更没有什么重要东西了。
“你们知道的，申达已经不在我手里了，至于我那点钱你们肯定看不上。”
“赵老弟，老爷子和我非常欣赏你个人的才华，我们想邀请你加入。”
17
赵一出院了。
因涉嫌校园霸凌，她被J方逮捕了。
由于第二次犯事，极有可能面临送至专门学校进行教育。
不过，这孩子确实是真心悔过了。
很感激我为她做的所有事，还说在她心底永远只有我这个父亲。
在医院的那些天，林家安排人做了DNA鉴定，确定了她就是林家人。
后来，林家给她请了律师，争取了缓刑，并把她接回了林家。
这算是孩子最好的结果吧。
我由衷的希望她能改过自新。
同时，J方根据赵一的供述，将李雪抓捕归案。
林毅潜逃国外。
关于林家的邀请。
我拒绝了。
看着依偎在怀里睡着的林婉，我觉得做个普通人挺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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